安安翘着新做的指甲。
嫌恶地瞥向蜷缩在窗台的雪团。
刚结婚时,傅亦深怕我在家里无聊,特意陪我挑选的猫咪。
如今也陪伴我十年。
“这畜生掉毛脏死了!”她抱怨着。
突然抄起茶几上的剪刀。
“你干什么!”我冲过去,却晚了一步。
寒光闪过,雪团凄厉尖叫。
雪白的长毛被粗暴剪断,连着皮肉,露出底下的嫩,肉和刺目的鲜血。
雪团惊恐地蹿逃,留下一地狼藉和点点猩红。
安安扔掉剪刀,拍掉手上的毛:“哎呀,手滑了,剪短点干净。”
第二天,我推开家门。
浓烈的黑巧克力味扑面而来。
雪团躺在玄关,浑身剧烈抽搐,口吐白沫。
“雪团!”我肝胆俱裂。
把抱起它滚烫痉挛的小身体冲向宠物医院。
它微弱的心跳撞击着我的掌心,温热的血液浸透了我的前襟。
恐惧扼住我的喉咙,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。
刚把雪团送进急救室,傅亦深的电话就炸了进来。
他的声音淬着冰,劈头盖脸砸下:“顾曼熙!你对安安做了什么?她哭得喘不上气!”
电话那头,安安啜泣得恰到好处。
“都怪我......不该说不喜欢猫毛......姐姐一定是误会了。”
“以为把雪团......弄走我就会开心......她不是故意的......”
急救室的红灯刺眼。
我捏着手机,指节泛白,一个字都来不及说。
刺耳的刹车声在医院门口响起。
傅亦深抱着安安疾步冲来。
他看到我,眼中戾气翻涌,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掼在地上!
屏幕瞬间四分五裂,碎片飞溅。
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,血从嘴角流出。
“为了一只畜生!”他指着紧闭的急救室门,声音压着暴怒。
“你把安安吓得在车上差点窒息!”
“顾曼熙,要是孩子出了问题,你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!!”
他怀里的安安瑟缩,梨花带雨:“亦深哥别怪姐姐......”
“都怪我体质弱,对猫毛过敏,一闻就喘不上气......”
“医生说我怀孕,受不得惊吓......”
她红着眼眶恳切地望向我。
“曼熙姐,对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......”
我一脸错愕看着安安。
急救室门开。
医生满脸疲惫:“暂时脱离生命危险,但急性肾衰和神经损伤严重,必须留院......”
“不必了。”傅亦深冰冷地打断医生,目光如刀刮过我。
“给它安乐死。”
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。
“两个选择。要么让它现在无痛解脱。”他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。
“要么我把它送去生物实验室,那边正缺活泼的神经反应实验材料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脏。
我看着急救室里雪团微弱起伏的小身体。
又看向安安藏在他怀里,脸上压不住的得意。
“好。”我听见自己死水般的声音。
“安乐死。”
傅亦深猛地伸手,一只手狠狠掐住我的后颈,将我砸向冰冷的墙壁!
额骨撞上墙角,剧痛炸开。
血瞬间涌出,顺着眉骨流下,滴在地砖上。
“啊!”安安夸张地惊呼,扑上来作势要拉。
“亦深哥别这样!姐姐流血了!”
傅亦深却一把将她拽回,护在身后。
“脏。”他冰冷地吐出这个字。
“别让这些脏东西沾到安安和孩子,晦气。”
脏?
这是我顾家的血!
是曾经支撑他傅氏帝国崛起的血脉!
现在只是他随手可丢弃的抹布罢了。
他再没看我一眼,拥着抽泣的安安转身离开。
“别怕,我让她滚远点,伤不到你和孩子。”
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。
轻声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额头的血混着脸上的泪水,又咸又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