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昭回头，正好撞上大嫂秦汐匆忙赶来的身影。她心下一松，娘亲有救了……将军府。秦汐神色疲惫地看着醒过来的程母：“婆母，我想带洛儿离开京城，我不能让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，你跟我一起走吧！”一句话，刺得一旁的程昭攥紧了手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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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昭回头，正好撞上大嫂秦汐匆忙赶来的身影。

她心下一松，娘亲有救了……

将军府。

秦汐神色疲惫地看着醒过来的程母：“婆母，我想带洛儿离开京城，我不能让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，你跟我一起走吧！”

一句话，刺得一旁的程昭攥紧了手。

想到死去的父亲，她更是整个魂魄都被冰冻住一般，冒着森然寒意。

环顾四周，曾经热闹的将军府如今凄败无比。

最后，她目光定在门外正怯怯往里看的小男孩身上。

程洛，大哥的遗腹子，程家留下的唯一血脉。

程母深深地看了秦汐一眼：“你带着洛儿走吧。”

“小汐，是将军府对不住你，可我得守着这个家，直到阿昭冤屈洗刷的那一天。”

“够了！”秦汐脸色一变，“五万将士的尸体都找到了，唯独没有程昭的，她能有何冤屈！”

程昭垂着的眼睫一颤，嘴里发苦。

程母也激动起来：“小汐，你也为人母，该知母子连心的道理。”

她泪意盈动：“两年前我就梦到我的阿昭已经死了！我最后一个孩子，也不在了……”程昭站在那里，震惊得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
难怪，难怪娘亲会独自前往边疆……

她肩膀微微颤抖，最后重重跪在程母面前：“娘亲……孩儿不孝……”

而秦汐胸膛起伏半晌，什么都说不出。

直到一道悠长钟声响起。

秦汐脸色再变，她带着程洛匆匆往外走。

“程家军的忌日到了，今日将军府众人，谁都不能出门！”

可她一走，程母却硬撑着起身。

程昭不知道娘亲要去干什么，只能亦步亦趋跟着。

却见程母来到盛京河边，烧了香烛，又痴痴往远方看着。

程昭蓦地想起父亲曾说的话。

“战场上死的士兵太多，无法一一送回家乡，战争结束时便会将一面军旗放入最近的江水中顺流而下，引领将士魂灵。”

孤魂沿江而行，终有归家之日。

程昭深吸口气，眼眶又涩又痛。

可突然间，一双手臂出现猛地将程母推入盛京河中。

与此同时，还伴着愤恨的声音。

“程家人都该死！”

程昭看着在水中挣扎的程母，骇得魂魄欲碎。

就在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熟悉声音响起：“将人捞上来。”

看着浑身湿透的程母，程昭鼻尖一阵泛酸。

她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顾辞言，刚开口：“多谢……”

就听见顾辞言淡漠至极地道：“程夫人若是这般轻易死了，死去将士的家属怨气往何处发泄，你该好好活着，年年赎罪！”

程昭猛地一颤，终是忍不住嘶哑低喝：“够了，顾辞言！”

她怔然看着这个男人，心中的情绪翻涌不休。

明明他曾为自己寻来万年寒铁，亲手铸就宝剑送到她手里。

“阿昭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，我只求你年年岁岁平平安安。”

明明他也曾为自己挡下诸多朝堂流言，放声高呵。